双曜引_第三十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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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十九章 (第3/5页)

记。如果,今天他没有出现在此,那么对于此人而言,他是不是就从来没有活过?也没有被他出卖和污陷过?

    “原来是你,”杜延章片刻的尴尬极快就过去了,他默然了一会道:“当初与年弟同在京师时,把臂同游,指点江山畅论天下,最是平生快意事。一别十多年,年弟容貌大变,我都快认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喔?”常舒一笑道:“你这十多年来保养得倒好,竟从当年更见风雅了。”

    杜延章默然片刻,忽又一笑道:“当年我向皇上进奏你曾经为青寇效力,也并没有说假话。皇上下旨向你问罪,不过是阉党有意裁抑宰相之权……说起来,倒还是我救了你一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该多谢你么?”常舒冷笑。

    “正是!”杜延章昂然道:“何况这平寇十三策,是你我一同推演而得。你运气好一点,跟在了归明彰身边,便用来成就了功业。为何我运气差一点,便只能困守家中呢?我自然不平!”

    “呵呵!”常舒瞪了他一会,突然失笑,低头在室内俳徊,步子踏在斜光下的浮尘中,似乎在丈量着光阴。他慢慢地,阴郁地吐出一句话来:“其实你也没有困在家中,是么?”

    杜延章这次没有说任何话,室内静得要命,能听到隔着三重屋子传来的丝竹之声。

    “我离开后,他身边又有了一名幕僚,那人很让我失手了几次。后来我有所警觉,变了计策,这才反败为胜。若不是那人,我可以提前两年敉平青寇之乱。”常舒一眨不眨地盯着杜延章,看到他终于闪烁起来的眼神,觉得十分快意。

    今日这场谈话,关系至重,他必要能打破杜延章的镇定才可以控制住他。比起沙场征战,这是更为凶险的搏杀,而这段往事,便是他投下决胜之军!

    “哦?”杜延章的嘴唇白了一白,道:“你说我曾经为贼人卖命,你有何证据?”

    常舒猛然往前踏了一步,指着杜延章恶狠狠地叫道:“我没有证据!我只是奇怪,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,这么无耻!自己甘心从贼,却可以堂堂皇皇地指认他人为贼!还可以这么多年心无愧疚,活得精神滋润!”他手一动,那书被他扔了出去,砸倒了一只瓷瓶。瓷瓶破碎之声落在地上“砰!”地一声,震得整个屋子都晃荡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杜延章终于被逼得往后退去一步,和常舒对吼起来:“那昏耽糊涂的寊帝,又凭什么要我们为他卖命?那个己经快要入土的朝庭凭什么让我给他陪葬?你少年得志,一飞冲天,我却是十年寒窗,才熬来的学问,如果不换来千古功名,我岂能罢休!”

    “好!”常舒用力地拍起掌来,大笑道:“好!极好!”巴掌的声音那清脆,象一记记耳光扇在杜延章的面皮上,让他好一阵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对极了!真是对极了!那么。你又何必为一个任事不懂的小毛孩子卖命呢?”常舒用拖长了的语调道,似乎方才那一会的激动,全然是假装出来的。

    然而他这话一出口,杜延章的慌乱却也一点点消融了“哧!”地轻笑了一声。常舒突然觉得有一点没底起来,他看了杜延章好一会儿,也不能断定他倒底是在虚张声势,还是真有恃无恐。他斟酌着字句道:“现今的情形……”

    “现今的情形,你知,我也知!”杜延章捻着颌下小须,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常舒站在杜延章面前时,发觉自己这十多年来,毕竟还是远离了中枢之地,论起练气的功夫,确实是及不上杜延章了。然而戏己经唱到这一步,便是再无退路。“现今毓王无道,人人心属奉国公父子,杜兄竟然不曾深思么?”

    杜延章似乎极为诧异,道:“王上刚刚接位不过数月?怎样无道了?再说,我与王上是什么关系,你不知道么?”

    常舒讥笑道:“我当然知道他是贵婿。然而他的种种作为,你都装作瞎子么?”

    “原闻其详!”

    “父丧之中,游冶嫖宿,是为不孝;损兵折将,连遭败绩,是为不智不勇;招募百姓,弃而不顾,是为不仁;背弃兄长,见死不救,是为不友!”常舒森然道:“这等不孝不智不勇不仁不友的东西,让我说一句,那就是无人君之体!”

    “啧啧!”杜延章用力摇头,复又长吁一声道:“常……就叫常舒老弟吧,你从前那么敏利的,如今怎么这样颠三倒四起来了?”

    常舒抿了一下唇,道:“我方才的话,有那一句错了?”

    “大错特错!罗彻同为什么死,这件事你去问罗彻敬,他比我们清楚。流民庄的事,是太妃下的命令,和他有什么关系?他如今正占着先王所失的昃州,怎叫败绩?至于不孝……”杜延章也终于冷笑起来,道:“他至少还给亡父戴过孝!”

    这一句是直指他不曾归乡葬母,常舒不由得吸了口凉气。只是这时,丝毫松懈不得,他一咬牙,终于再道:“他远在昃州,泷丘……如今是谁的掌中之物,你可是一清二楚吧?”

    “喔?你倒是说说,泷丘是谁的?”杜延章似乎大是迷惑,象蒙童问塾师一般侧了侧头。

    常舒发觉,被一步步紧逼的人,变成了自己。他决定不能由着杜延章这么问下去,便单刀直入地道:“泷丘满城生灵的性命,都在我主公一念之间!”

    “你即然如此笃定,此时为何要来问我?”杜延章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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